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誤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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誤會

昨夜,白鳳跟弄玉將焰靈姬帶回紫蘭軒。剛來的時候,焰靈姬疼得動彈不得,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。

誰知經紫女之手,焰靈姬第二天就好了。

“多謝 。若沒有其他事,那我就先走了。”

白鳳心想:這個人道歉真沒誠意,說一句多謝,還這麽趾高氣昂。

“慢著,”紫女叫住她,“姑娘不想再合作嗎?”

焰靈姬聞言,警惕地一皺眉,說道:“那倒不必。”

“我知道你想找什麽,”紫女站起身,緩緩向她走去,“我們也在找。你想找燧人氏的火種,能燃盡世間萬物的火種。”

“那,你們知道在哪?”焰靈姬擺出一副饒有興趣的姿態。

“所以我們才需要合作。白鳳的諜翅鳥搜查範圍極廣,而且他熟悉將軍府的構造,交給他總比你無的放矢來的要好。”

焰靈姬沈默了,她在仔細思考紫女的條件。之前的合作是因為她的主人赤眉天澤,對於流沙來說,天澤的利用價值跟實力遠在她跟無雙鬼之上。

“這麽看來,你們好像並不是那麽需要我們。”

“沒錯,你們不是必要的。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,流沙從不嫌利益夥伴多。而且,你們好像更迫切得到這火種。”紫女笑了笑,“主人被砍下腦袋,相信你這輩子都忘不了。”

焰靈姬用手托著下巴,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指尖輕點,笑裏藏刀,眼中是蓋不住的怒火。忘不了,她當然忘不了,那把紅白雙刃沾滿了赤眉龍蛇的鮮血,血將紅刃染的更紅,將白刃染成血色。

"最近可有什麽發現?"韓宇端起茶盞,輕輕吹了吹漂浮在表面的浮渣,聞了聞,感嘆沁人心脾。

他身後那個人臉上蒙著面巾,身著夜行衣,單膝跪在地上,稟告道:“張司寇最近跟紅蓮公主走得很近。”

“紅蓮?”此言一出,韓宇便無心再享用美茶。他放下茶盞,轉過身聽他細說。

“紅蓮公主最近經常出現在相國府內,或是張司寇總能接到她的邀請前往後宮。兩人在一起有說有笑,而且兩人說話的距離也……氣氛也頗有些……”他說不下去,自從紅蓮開始找張良之後,他的監視任務就有些困難了。兩人距離太近,做什麽看不清,說什麽也聽不見。

“你是想說,有些暧昧。”這是個肯定句,韓宇已經默默地將自己的親妹妹也加到名單上了。

那人沒成想韓宇竟就這麽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來了,唯恐自己因揣度公主與司寇之關系而落得殺頭的下場,連忙認罪:“小人鬥膽,小人絕無此意。”

韓宇看了他一眼,裝作毫不在意地說道:“這有什麽。張司寇可是朝中重臣,他能與我皇室聯姻,也算是朝中的一樁美事。”

韓宇站起身,看向身後的一片景,問道:“張司寇除了去相國府跟王宮,沒再去過其他地方?”

“沒有。”

韓宇遣散了他,仍是站在此地,佇立良久。

韓非啊韓非,口口聲聲說在乎這個妹妹還讓她以身涉險,你以為你有多高尚?我們都一樣,還不都是為了爭這個王位爭得頭破血流,不擇手段。韓宇看著擺在桌上的涼茶,茶涼人散,韓非人走了那麽久,他泡的這碗茶仍未涼,依舊還有張良等人為他撐腰。

呵,只要你不回來,早晚都會涼透的。

不過,紅蓮……你可真讓哥哥刮目相看,從前的小姑娘,再也不單純了。

王宮內,張良與紅蓮並排行走,行至一棵梅樹旁停下了腳步。

“哇……真漂亮。”紅蓮嘆道。

“梅挺艱寒,可敬可嘆。”

紅蓮撇撇嘴,隨後又把他拉到自己身邊,“小良子,我跟你說件事。”

張良似是已經習慣了,跟著她,身子微微向她那邊傾斜,從別處看倒還真像那位監視者所說——有些暧昧。

“那天,紫女姐姐跟焰靈姬合作了。”紅蓮露出天真的笑容。

兩個人就像演員一樣,用最自然的表情,討論著最沈重的話題。

“難道,那夜將軍府失火……”

“對!就是她!”

“想來是為了赤眉天澤。”

正說著,張良突然與紅蓮拉在距離。紅蓮叉著腰,剛想生氣,只聽他說:“拜見大王。”

紅蓮匆匆轉身,還沒看清來人,慌忙行禮:“拜見父王。”

韓王說完“平身”,兩人擡頭就看到他臉上奇奇怪怪的表情,看得兩人渾身不自在。他們感覺好像韓王誤會了什麽。

“你們二人在這兒看花呢?”韓王問道。

兩人點點頭。

韓王笑了兩聲,繼續道:“子房最近來得可勤吶。你看,你來了,紅蓮都不在乎我這個父王了。”

“大王誤會了,我與紅蓮公主不是……”看來是誤會了。

“好了好了,寡人就不打擾你們了,子房以後常來玩。”韓王說著,便繞過兩人走了過去。

紅蓮站在原地,依舊是笑,似是想到了某人,笑容漸漸消失了,兩眼也開始放空。她不去找她的父王可不是因為張良。

兩人又聊了幾句,沒想到卻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。

“子房,哎呀,紅蓮也在。”

紅蓮一聽這聲音就頭疼,卻不得以還要問聲好:“四哥哥好。”

“四公子好。”

“紅蓮真是長大了,叫四哥哥聽著倒不像‘死哥哥’了。”韓宇調侃道。

“不過紅蓮啊,你靠子房那麽近幹什麽?你們都老大不小了,可別叫人誤會。”

“四公子教訓的是。”張良應承著,問道:“四公子也來此賞花嗎?”

“哦,我是來找紅蓮的。”

“哦……”張良看了一眼紅蓮,心想:這次,他又要捅什麽幺蛾子。

“那,良就先告退了。”說著,便轉身要走。沒成想,紅蓮一把抓住他的胳膊,壓低聲音,咬牙切齒地說道:“你別走!”

紅蓮不想跟這個沒人情味的哥哥獨處,她寧願沒這個哥哥,如果可以,倒真想讓他成死哥哥。哪怕她知道要給韓宇留三分薄面,她也不願意單獨跟他待一起。

“四哥,若不是什麽重要的事,子房聽聽也無所謂吧。”

“那……這……”韓宇猶豫著。

天上開始下起了前來救場的雪,勢頭不小。紅蓮說著以後再聚,便拉著張良匆匆跑掉了。

白鳳將廂房的窗戶關上,轉身坐到弄玉身邊。

“找我來,什麽事?”白鳳簡潔明了。

“天生縱火,你說焰靈姬會不會是你的姐姐?”

白鳳垂眸,搖搖頭,“應該不是。”他貌似不太喜歡焰靈姬,繼而說出:“她太傲氣了。”

弄玉尷尬地笑了笑,心想:其實你也是這樣的。

“那,關於你姐姐,你還記得多少呀?”

白鳳若有所思,眼神飄忽不定,等他的目光轉到弄玉身上的時候,沖她搖了搖頭,“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。”

弄玉貌似有些失望,她看白鳳並沒有要找回姐姐的欲望,而且這畢竟是白鳳的家事,她這已經是多管閑事了。

“其實沒有必要為這種事操心。天涯路遠,都消失這麽久了,各自安好吧。”

弄玉點點頭,眼中有些失望。

“我……依稀還記得,小時候我爹會給我們雕一種鳥。”白鳳扯開話題。

“什麽鳥?”

“鴻鵠。但他總喜歡在鴻鵠身上刻一簇小火苗。”

這幾日,朝堂暫無大事發生,唯一一件可以算得上是大事的是張良被拜為了廷尉。

但為什麽會覺得它是大事呢?因為韓王沒有跟任何人商量,一意孤行,超出韓宇跟血衣侯的預料。

“父王,您這不與朝中大臣商量,就將子房拜為廷尉,實有不妥呀。”韓宇說道。

在他還沒確定之前,張良不能動,就算是升官,也得他做主。

“子房聰慧機敏,有何不妥?”

“相國剛去世,您就將他拜為廷尉,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給張家沖喜,未免有些草率了。”

“哎呀,寡人這麽做都是為了紅蓮吶。”韓王惆悵地望了望天。

“紅蓮?”好啊,紅蓮,你跟子房真是演得一出好戲,沒了老九就拿父王做靠山。

“你看,”韓王拉著韓宇一通說道,“之前多虧了你告訴寡人,紅蓮跟衛莊私下不清不楚,衛莊負罪潛逃,紅蓮鬧得寡人眼煩心跳。這下好了,紅蓮終於想清楚了。寡人是經常能在宮中看到子房的身影,子房聰慧外溢、目光遠大,雖狀貌為婦人好女,但也是劍眉星目。這有何不可?”

“但是……”韓宇依舊在勸韓王三思。

“行了行了。寡人就剩你們三個孩子了,兒子只有你跟老九,老九還被送去了秦國,女兒就只有紅蓮了,寡人不舍得她遠嫁,也不想虧待了她。如此來看,子房確實為最合適的人選。”

韓宇欲反駁,但是想了想,還是作罷。

不怕,留得青山在,不怕沒柴燒。只要子房一日不娶紅蓮,父王就有反悔的可能。而且照紅蓮那個脾氣能這麽快就放下衛莊?衛莊跟子房可是一路人。

“父王所言極是,但是事關紅蓮終身大事,還請父王三思。”

今夜的雪下得很大,但是人人酣然入夢,全然不知窗外的大雪下得遮天迷地,一覺醒來,眼前一片銀裝素裹。

韓非院子後的樹就被大雪壓倒了一棵。

“豁!昨晚雪下得真大,這麽粗一棵松樹都給壓倒了。”韓非望著窗外,饒有興致。

小書童正給韓非整理內務,聞言,走上前來,也順著韓非的目光向外看去。

“公子,要不我吩咐人把後院的樹清理一下。”

“行,去吧,註意安全啊。”

韓非嘖嘖稱奇,搖了搖頭。突然,一個人倒立著從上而下,吊在韓非面前。

韓非想叫來著,但實在是突如其來,倒忘了怎麽發聲。他的眼睛直直盯著那人,那人也盯著他。

“看夠沒有。”那人語氣似有些不耐煩。

韓非拍拍胸脯,舒了口氣,無奈但又有些興奮,說道:“衛莊兄,你怎麽來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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